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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 陰陽路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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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月不知情況如何, 並沒有貿然開始行動, 她屏氣凝息,靜靜地躺在床底,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。

時間慢慢地流逝, 房間內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,緊閉的窗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,像是有什麽東西從窗外進入了房間之內。

呼呼呼...沈重的呼吸聲由遠及近,慢慢地接近床邊,秦月聽到一個有些粗嘎的男聲在房間內響了起來。

“親愛的寶貝兒, 我來找你了......”

悉悉索索的聲音在秦月身體上空想起, 蓋在紙人上面的被子被扔在了地下。

色/鬼並未發覺它的目標已經變為了傀儡, 依舊遵照之前的行為對紙人進行不可描述的行為。

秦月的悄無聲息地從床底下滑了出來,她將自己所有的氣息全部掩蓋, 那個正在紙人身上為所欲為的色/鬼並沒有發現秦月的存在。

色/鬼的模樣生得不錯,濃眉大眼,容貌方正, 只是眉心之間的淫邪之氣卻將這方正之氣生生地破壞掉了。

秦月也不廢話,黑色的光芒從掌心處蔓延出來, 朝著色/鬼卷了過去。

這些能讓Tina那樣的厲鬼吃虧的黑芒, 對付色/鬼這樣沒有什麽怨氣的鬼物更是厲害, 黑芒沾染到那色/鬼的身上, 騰地一下燃燒起來。

色/鬼哪裏受過這樣的罪,嘴裏發出淒厲地慘嚎聲:“啊啊啊!!!!”

黑芒很快便將色/鬼整個身體包裹起來,那些黑芒不停地蠶食著色/鬼的身體,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,它的魂體便被消融了大半。

色/鬼已經到了魂飛魄散的邊緣,現在不過是在茍延殘喘罷了,秦月靜靜地立在一旁,看著被黑芒所包裹的魂體,眸間一片冷然之色。

對色鬼,秦月厭惡感甚至超過了對Tina那樣的厲鬼,若說Tina她還有放過的可能,對於這麽一只隨意侵犯女人身體的色/鬼,秦月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意。

秦月能看出來,這只色/鬼的身上纏繞著不少女人的陰氣,這證明了被它纏過的女人不止王珍珍一個。

因為沒有傷人性命,所以它的身上並沒有沾染什麽怨氣,只是那些被它所玷汙過的女人,卻從此墜入噩夢之中,永遠無法逃脫。

黑芒一點一點兒地侵蝕著色/鬼的魂體,很快的,它的魂體便被完全地吞噬殆盡,從此煙消雲散,不覆存在。

那些黑芒吞噬了色/鬼的魂體之後,顏色似乎變得更加幽暗,秦月與那黑芒的聯系極為緊密,她甚至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黑芒透露出的歡喜之意。

秦月挑了挑眉頭,招了招手,那些黑芒朝著秦月湧了過來,原本人形大小的黑芒在到達秦月手心的時候,卻變成了一個不過乒乓球大小的圓球。

秦月看了一眼,手指合攏到一起,那黑芒乖乖巧巧地隱入到了秦月的身體之中,她感覺到自己損耗的精力又恢覆了許多,雖然沒有全盛時期那麽強大,卻也比昨天受傷之後好了太多。

色/鬼的事情到此已經全部解決了,秦月看了一眼床上那個衣服已經被褪了大半的紙人傀儡,眉頭皺了皺。

這紙人耗費了她不少精力,它算是王珍珍的半身,若是處理不當,會直接影響到王珍珍的身體健康,秦月想了想,將紙人身上那淩亂的衣服重新穿好,用床單裹著紙人,出了臥室門。

想起小書房裏面躲著的那兩個人,秦月拎著紙人走了過去,擡起手來敲了敲書房的門。

“叩叩叩,是我,蘇珊,開門。”

屋裏面靜悄悄的,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,秦月眉頭一擰,心底浮現出一絲不太好的感覺,她加重了力氣,砰砰砰地敲了幾下。

“小諾,珍珍,開門!”

秦月的聲音提高了幾度,清亮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凜冽之意。

房間內仍舊沒有回音。

秦月心知不妙,沒時間去找書房的備用鑰匙,她擡起腳,朝著書房的門用力地踹了過去。

她的力氣用得極大,書房的門直接被她踹開了,書房內的景象映入了秦月的眼中。

不大的房間裏面,哪裏還有蘇諾和王珍珍的影子?

秦月看著敞開的窗戶,眸中氤氳出森冷的寒氣。

秦月和那二人分開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,兩個房間只有一門之隔,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邊房間的情況。

擄走那二人的不管能力如何,只這一份收斂氣息的本事兒,卻是遠遠超出了常人。

那人擄走蘇諾和王珍珍,定然是有所圖謀 ,蘇諾和王珍珍的家人都是普通人,而且兩家人也素不相識,他或他們不會平白無故做這樣的事情。

這二人唯一共同認識的人,只有秦月。

目光在房間內繞了一圈,小書房的東西都是她親手布置的,秦月對此非常熟悉,這裏面多了什麽少了什麽,秦月一眼便看出來。

書架上的兩本書之間多了一個粉色的信箋,幽幽的香氣從那信箋之上散發了出來,

不大的房間裏很快便充滿了一股清冷的香氣,秦月慢慢地走了過去,將那信箋抽了出來。

一行漂亮的花體字出現在秦月的眼中。

明日午夜,佳和大廈,不見不散。

信的拐角處沒有落款人,只有一個小小的粉紅色櫻花標志。

在秦月看完信之後,那封信箋在秦月的手中騰得一下燃燒起來。

幽藍色的火□□勢洶洶地朝著秦月的面頰卷了過來。

秦月的反應極快,一道透明的屏障憑空出現,擋住了那幽藍色的火光。

火光來得突然,去的也突然,見似乎沒有辦法傷到秦月之後,那火光便倏地一下熄滅了。

那火將信箋燒得幹幹凈凈,就連一絲灰燼也沒有留下,房間裏那幽冷的香氣慢慢地散去,只餘下一室冷寂。

秦月眼中洶湧的情緒慢慢地淡了下去,她又恢覆成了一片淡漠之色。

留下信箋這人並沒有提到蘇諾和王珍珍,不過秦月卻清楚,若是她明日沒有赴約,蘇諾和王珍珍他們兩個,怕是沒有什麽好下場?

秦月吐出一口氣,走過去將大敞四開的窗戶關閉,將窗外湧入的冷風全部隔絕在外。

她帶著紙人傀儡下了樓,在不遠處的空地之中,用巫火將紙人連帶著被單燃燒得幹幹凈凈。

橘紅色火光將投射在秦月的面上,她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了一抹暖意,只是這些火光卻沒有辦法驅散她那雙眼睛裏面的冷意。

背後之人行此下作手段,不管他是誰,有何目的,秦月不會輕易放過他的。

火光漸漸暗淡下去,紙人傀儡已經變成了一團灰燼,秦月在地上挖了個土坑,將灰燼埋入地下。

此時已經是深夜,黑暗濃的像是化不開的墨汁一般,秦月的身影被黑暗所籠罩,卻不曾融入到其中,她擡起腳,朝著家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
黑暗總歸會過去,如若黑暗不曾消失,那她便以一己之力,撕破這黑暗。

等到秦月到了家,已經是是夜裏十一點鐘。

秦月思慮片刻,將裝著餓死鬼的白瓷罐拿了出來,放到了餐桌上面,將附著在瓷罐上的巫力消除,秦月看著在白瓷罐外凝聚成型的餓死鬼,開口說道:“淩晨三點鐘,陰氣最盛之時,我會送你入輪回之中,我最後再問你一次,你是否要賭這一把?”

餓死鬼毫不猶豫地點點頭,長滿鋸齒的大嘴張著,發出嗬嗬的聲音。

秦月不再猶豫,將餓死鬼封入瓷罐之中,便開始做巫藥。

她將今夜買回來的各種材料融合在一起,分批分次加入,鍋中的湯汁變幻這各種顏色,咕嘟嘟地冒著氣泡,難以言喻的氣味兒在空氣之中彌散開來,秦月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,一刻不停地攪拌這鍋中的巫藥。

秦月買回來材料越來越少,鍋中的湯藥越發地濃稠,整整三個半小時的時間,秦月攪拌的動作一直都不曾停下來。

午夜兩點半,鍋中的巫藥翻滾地越發厲害,每一次翻滾,鍋中的藥汁便減少一份,等到藥汁收攏成一碗的量時,巫藥方才做成。

接連不斷攪拌了三個小時,哪怕是秦月這樣強悍的身體,也有些支撐不住了,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,將鍋中的巫藥倒入了準備好的白瓷碗之中。

巫藥熬制完成之後,那種難聞的氣息便盡數斂去,白瓷碗中,綠瑩瑩的藥汁看起來倒倒是十分漂亮。

秦月將巫藥端到了餐桌上面,之後又將餓死鬼從白瓷罐裏面放了出來。

“喝了它。”

秦月指了指那碗綠瑩瑩的巫藥,餓死鬼沒有絲毫猶豫,低下頭,準備像之前一樣,吸取藥汁中的精華。

秦月制止了餓死鬼的動作,重覆了一遍:“喝了它。”

餓死鬼楞了一下,遲疑了片刻之後,方才伸出手去,想要端起那碗巫藥。

說來也怪,從前的餓死鬼只能吸取食物精氣,卻沒有辦法品嘗 食物,它變成了鬼物,無形無體,根本沒有辦法觸碰人類的東西,而這一次,也不知道秦月做了什麽手腳,它竟然能觸碰到那白色的瓷碗。

餓死鬼的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,它朝著秦月‘看’了過來,端起那瓷碗將裏面的巫藥盡數倒入了口中。

巫藥下肚,很快便起了作用 。

餓死鬼的身上不停地冒出白色的煙氣,它的體內翻江倒海,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不停地撕扯著它的身體,無法言喻的疼痛瞬間傳入了四肢百骸,餓死鬼張開大嘴,痛苦地嘶吼著。

餓死鬼痛得在桌子上不停地翻滾著,白色的煙氣越來越多,很快便將它整個身體包裹在一起。

夜半三點鐘。

白色的煙氣慢慢地散去,那個頭大如鬥,四肢細弱的餓死鬼已經消失不見了,出現在秦月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袍,身材單薄的男人。

他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身體,等他看到那已經變成正常人模樣的身體時,男人眼中閃出不可思議的光芒,等到確定了自己確實已經變了回來之後,已經不知道做了餓死鬼多少年的男人捂著臉,嚎啕大哭起來。

秦月坐在那裏,靜靜地看著他,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。

等到男人終於哭夠了,想起自己可以恢覆正常,勸都依賴秦月的能力,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意,朝著秦月跪了下來,不停地磕著頭。

“姑娘的大恩大德,小生沒齒難忘,姑娘有何差遣,小生萬死不辭,定為姑娘達成心願。”

男人說話文縐縐的,看得出來,身前受過良好的教育,只是不知道他最終怎麽會淪落到餓死的地步。

秦月沒有興趣知道他的過去,看著還想繼續磕頭的男人,淡淡地開口說道:“你現在已經不再是餓死鬼,盡早投胎去吧。”

男人楞住了,擡頭,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,似乎不敢相信秦月就這麽輕易地放他去投胎。

秦月沒有再看他,起身收拾剛剛熬制巫藥時弄臟的碗碟。

他已經不再是餓死鬼了,變成了普通的鬼魂,人有人道,鬼有鬼路,像他這樣的身上沒有背過人命的鬼魂,很快就會被吸入輪回之中,並不需要她多做什麽。

男人仍舊呆呆楞楞地跪在地上,直到廚房裏傳來嘩嘩地流水聲,他才堪堪回神。

男人臉上流露出覆雜的神色,跪了片刻之後,轉過身,朝著廚房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幾個頭。

秦月的這份大恩他已經記在心裏,今生無法償還,來生來世,哪怕結草銜環,也要報答她這一片恩情。

等到秦月收拾完畢,從廚房裏面出來的時候,屋子裏面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。

秦月將之前盛放餓死鬼的白瓷罐裏面的香油和骨殖一並焚毀了,算是徹底了結了餓死鬼的事情。

等到所有一切全都忙好,已經到了淩晨五點鐘,折騰了大半夜,又是收鬼又是超度的,秦月哪怕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撐不住了,去了浴室簡單洗漱一番之後,秦月換上幹凈舒適的睡衣,躺倒在了床上。

她很快便陷入了沈睡之中。

早上七點鐘,周警官開著警車停在了秦月家的樓下。

周警官坐在車裏,看著面前這棟半新不舊的樓房,想起昨天特案組告訴他的事情,周警官的心情變得十分覆雜。

Tina的事情,在昨天被附身之後,因為車禍而失去的那些記憶便重新回到了周警官的腦海之中。

Tina之所以找上他,是因為Tina死的那天,兩人在酒吧裏面相遇,他喝多了一些,行事便有些放浪了。

Tina是跳樓自殺的無疑,只是在她死的時候,Tina曾經和他說,兩人要一起死,他以為Tina只是開個玩笑,哪知道,她卻是真的想死。

Tina跳了下去,而他的酒意也在她死亡之後,消散了 。

在去報警的時候,周警官遭遇了車禍,他傷得並不重,只不過因為大腦受創的緣故,他忘記了那天晚上的記憶。

周警官怎麽都想不到,Tina會占據他的身體,想到她操控自己身體做的那些事情,周警官便覺得自己無顏面對秦月。

若不是秦月有自保的能力,他根本不敢想象,那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。

他在車裏坐了許久,終於鼓起了勇氣,打開車門走了下來。

昨天的事情並非他的本意,可是錯了便是錯了,一切到底都是因他而起,他總歸是要向秦月表達他的歉意。

周警官徑直去了秦月的家門前,他敲了許久的門,卻始終沒有傳來回應,周警官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之意,向來挺得筆直的脊梁,不由得彎了下去。

“蘇小姐,我知道你在門後面,我也知道你不想見我,昨天的事情,都是我的錯,我很抱歉。”

面前的門仍舊沒有開啟的跡象,周警官楞楞地站了許久,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,腦海中浮現出秦月那張清冷的面容。

她沒有開門,拒絕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,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她不會在和他有任何的接觸了。

周警官的心裏堵得厲害,他對秦月有些別的心思,只是那些感情剛剛處於萌芽狀態,還未長成,便被徹底摧毀了。

他不會再有機會了。

周警官在門外站立了許久,許久之後,方才頹然地轉身離去。

早上十點鐘,秦月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,高質量的睡眠讓她的精神和身體都恢覆到了最佳的狀態。

洗臉刷牙,秦月下了一碗素面,解決了自己的早餐。

今夜之行,勢必十分兇險,秦月到現在還不清楚,來的人是什麽路數。

她的敵人,是一個人,還是一個組織?

他或他們,想要她,還是她的命?對這一切,秦月都一無所知,只不過,從他們綁走蘇諾和王珍珍來威脅她的手段來看,這些人必然沒存什麽好心。

秦月仔細回想了一番,在這個世界之中,她的行事低調,從未招惹過什麽人,怎麽會有人下手對付她?

昨夜她要對付色/鬼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其他的人,那些人卻能趁著這個間隙擄走了蘇諾和王珍珍,若說他們是臨時起意,怕是說不過去。

思慮了半天,秦月沒有找到任何的頭緒,她索性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拋之腦後不再去想。

今晚怕是會有一番惡戰,她虛得做好萬全的準備,她體內的巫力所剩不多,死神之力和那奇怪的黑芒對付鬼物力量極大,可是不知道,對付人類的話,又能起到幾分作用。

吃過飯,秦月將碗筷清洗過之後,拿出昨天剩下的朱砂並一疊黃紙出來。

那疊黃紙秦月之前已經裁剪好,此時只需要將符咒畫上去便成。

為了提高符箓的威力,秦月將在朱砂之中加入了她的鮮血。

秦月的體內並沒有靈力,不過巫力作為靈力使用,雖然效果要差上一些,不過這種時候,也顧不得許多。

當初跟在正英師傅身邊之時,秦月雖然不能親手畫符,不過理論知識卻學到了不少,她腦海中有不少的符箓圖形,細細回想一番之後,挑選中幾個威力相對比較巨大的符箓,秦月開始描畫了起來。

秦月將全部心神凝聚在筆尖,巫力灌註在筆尖之上,開始起筆畫了起來。

畫符講究一氣呵成,若是中間斷了,這張符便廢了,開始的時候,因為不太熟練,畫費了幾張,後來漸漸找到了感覺,廢掉的符便不多了。

從早上十點,到下午三點鐘,秦月畫了一百多張符箓,直到感覺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痛,秦月方才停了下來。

一百多張符箓有強有弱,大部分都是攻擊型的,只有少部分是守護型的,秦月將符箓分門別類放好,自己回房休息了去了。

睡了四個小時之後,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全部恢覆,秦月換好衣服,將符箓放在了身上。

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,距離午夜,還有整整五個小時,秦月下樓去附近的餐館解決了晚餐,這才打車前往佳和大廈。

今天是周末,路上有些擁堵,等到車子到達嘉禾大廈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,秦月付了司機車錢,準備下車的時候,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提醒了一句。

“小姑娘,我不知道你這個時候為什麽回來佳和大廈,不過我告訴你,佳和大廈這地方可是邪門兒的很,你如果沒有什麽事情,可千萬別進去。”

師傅的人不錯,秦月謝過了他的好意,仍舊是堅定地推開車門走了下去。

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,不管前路有什麽,為了那兩個人,她總歸是要去的。

司機師傅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秦月的背影,搖了搖頭,踩下油門,離開了這裏。

這個地方可是邪門兒的緊,他可不想在這裏沾上什麽晦氣的東西。

司機離開之後,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。

佳和大廈是一棟十五層的居民樓,從這裏到海邊,走路的話只需要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。

佳和大廈選定的位置不錯,這裏面的住戶在家裏便能看到大海,屬於是名副其實的海景房。

當初開發商建立這棟居民樓的初衷,便是打著海景房的名義,想要賣出高價。

他的想法不錯,只可惜,時運不濟,從開工開始,這裏便接連不斷地出事,開始的時候,只不過是工人被建築材料砸到碰到,雖然見了血,不過卻沒有人喪命。

幹建築這一行的,難免有磕磕碰碰,工頭並未放在心上,只是隨著工程的推進,這棟樓出的事情越來越多,房子封頂的那一天,出了一起重大的事故,不少的工人死在了那場事故之中。

開發商有些背景,可是死的人實在太多,他也承擔不起責任,這棟花了巨資建立的海景房,變成了爛尾樓。

這些年不是沒有人打過這裏的主意,只是每每要開工的時候,必然會有事故發生,鬧到最後,便沒有人敢來了。

秦月站在大廈的入口處,因為是爛尾樓的緣故,裏面自然不會安裝燈泡之類的東西,事實上,這棟樓很層連墻壁都沒有蓋起來。

秦月的目光很冷,腳步卻極其堅定,眼前的入口像是兇手的嘴巴,等待著將她吞噬。

選在這樣的地方,又是陰氣最盛的午夜,那些人想要做什麽,已經是昭然若揭。

秦月基本上可以確定,他們是想要了她的命。

秦月腳下沒有任何的遲疑,走入了大廈之中。

進入大廈之後,秦月便全神戒備了起來,防備著潛藏在黑暗之中的人。

一層,兩層,三層.....走到第五層的時候,秦月仍舊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處,她擡頭,看了一眼通往六層的樓梯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
一到五層雖然有怨氣,可是那些怨氣卻並不深,只不過從一層開始,怨氣是遞增的,一層最淺,二層加深一些,到了五層,怨氣已經比一層的時候翻了數倍。

這些怨氣並不能幹擾秦月的感官,她的停頓了片刻,便朝著通往六樓的樓梯走去。

樓梯並沒有欄桿,若是不小心一下,怕是隨時會掉下去,秦月沈默著,一步一步地朝著六樓走上去。

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,秦月聽到了兩個帶著稚氣的女聲響了起來。

“姐姐,你來陪我們一起玩兒嗎?”

秦月擡頭,只見六樓的樓梯口處,站著一對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姑娘。

她們手拉著手站著那裏,歪著頭看著秦月,臉上的表情十分可愛。

“姐姐,來陪我們一起玩兒啊。”

隨著那兩個小姑娘的說話聲,秦月腳下原本堅實的樓梯突然陷了下去,她像是踩進了澡澤之中一般,動彈不得。

秦月沒有掙紮,也沒有動,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兩個小女孩,見她們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,秦月輕聲開口,說道:“陪你們玩兒麽?抱歉,我沒有時間。”

秦月說完這句話,體內有黑色的光芒冒了出來,耳邊傳來一聲類似玻璃破碎的哢嚓聲,腳下原本便做澡澤的樓梯又恢覆了成了堅實的模樣。

那兩個小姑娘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紅色的鮮血來,她們臉上的可愛神情已經發生了變化,怨毒地看著站在那裏的秦月,身形一晃消失了。

秦月沒有在意那兩個小鬼的怨毒,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。

從五樓開始,每一層通往上一層的樓梯都會有一個或兩個的鬼物看守,他們的能力有強有弱,不過卻都有一個共同點兒,他們並不正面與秦月接觸,只是進行遠程攻擊,哪怕沒有傷到秦月,他們也不在意。

這麽經歷了兩個鬼物之後,秦月心中便已經明了了,這些鬼物,怕是打的主意是要消耗她的力量。

秦月不動聲色,掩藏自己的勢力,慢慢地減弱自己的反擊。

在她的攻擊減弱之後,那些鬼物卻仍舊沒有靠近她進行攻擊,只是在不停地消耗她的力量。

等到了十五樓的時候,秦月已經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,她拖著沈重的步伐,朝著通往頂樓的樓梯走了過去。

這一次,沒有鬼物守在樓梯處,秦月很順利地便走上了樓梯。

一步,兩步,三步,秦月幾乎是用挪的,一步步地挪到了頂樓上面。

今夜月色很好,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之上,點點的星光點綴在如同黑色綢緞般的夜空之上。

秦月剛剛踏上頂樓,便聽到一陣刺耳的鬧鈴聲響了起來,秦月循聲看去,只見不遠處的地面上面,放著一個銀灰色的鬧鐘。

時針和分針已經重合到了一起,顯示了午夜的到來,刺耳的鬧鈴聲劃破夜色,朝著四周飄散而去。

秦月慢慢地站直了身子,看著不遠處那個站在月色之下的女人。

她認得她的樣子,是昨天那個跟在丹尼爾身側的女人。

想到這人看著她時那怨毒的目光,秦月瞬間了然。

男色誤人,這個女人怕是以為她和丹尼爾之間有什麽不正常的關系,所以才會擄走了蘇諾和王珍珍,以此來威脅她,讓她前來赴約。

秦月的面色很白,語氣卻很冷,她看著站在那裏的常薇,沈聲開口:“蘇諾和王珍珍在那裏?”

常薇看著穿著一身黑衣站在那裏的秦月,眼中流露出刻骨銘心的嫉恨之意。

丹尼爾,她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的男人,她求之不得的男人,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。

她的容貌,她的能力,有哪一點兒及得上她?為什麽她所傾心愛著的人,會喜歡上這麽一個女人。

嫉妒讓人瘋狂,常薇已經失去了理智,在那天離開之後,她又偷偷地潛伏了回去,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,只是在看到秦月開始驅鬼的時候,她心中便有了主意。

常薇擼走了蘇諾和王珍珍,她知道,這兩個人對秦月的意義,只要有他們在手,秦月一定回來這裏。

只要她來了,這裏便是她最終的葬身之地。

常薇看著略顯狼狽的秦月,勾起嘴角,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來:“你的侄子,你的好友,都在這裏,你選擇救哪一個?”

常薇說著,往旁邊跨了一步,讓開了位置。

被她擋住的東西露了出來,秦月看到兩條粗麻繩一左一右地綁在地上的鋼筋條上面。

兩條粗麻繩一直通向了樓梯的邊緣處,秦月看到繃直的麻繩,一股寒氣從心底蔓延出來。

像是要證明她心中所想一般,一男一女的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。

“小姑姑,救救我!!!”

“蘇蘇,救命啊!!!!”

淒厲地呼喊聲在夜空中回蕩著,秦月的眼睛微紅,她握緊了拳頭,看著站在那裏的常薇,沈聲開口:“你想要做什麽?你是特案組人,你這麽做是知法犯法!”

常薇不在意的笑了起來,揮了揮手,一黑一白兩個影子從她的身體之中分離出去。

秦月的瞳孔驀地緊縮起來,這個常薇的能力,應該是驅使鬼魂。

有些事情,她並不需要親自動手,只要驅使鬼魂完成便行了。

就算殺了人,陽間的法律也落不到她的身上。

秦月臉上的神情十分難看,她看著站在那裏的常薇,沈聲說道:“你到底想要做什麽?”

常薇咯咯咯地笑了起來,她看著秦月,開口說道:“我想要做什麽?我什麽都不想做,只不過,接下來,你可是有事情要做了。”

常薇掃了一眼那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,那兩只鬼立即明白了過來,身形一晃,來到了拴著麻繩的鋼筋面前,陰氣蔓延而出,很快便將麻繩腐蝕掉了。

“我知道你有很強大的力量,不過這一次,我倒想要看看,你的能力,能不能同時救下你在意的兩個人。”

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,麻繩應聲而斷。

“啊啊啊!!!!!”

蘇諾只覺得拴在手腕上的麻繩一松,接著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掉落下去。

恐懼瞬間占據了蘇諾的全部身心,他張開嘴巴,發出一連串地慘叫聲。

旁邊的王珍珍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暈了過去,身子直直地落了下去。

常薇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,兩條人命,在她的眼裏似乎如同草芥一般,她可以毫不猶豫地下殺手。

秦月沖了過去。

常薇笑了起來,身形一晃,無數條影子從她的身體之中冒了出來,團團朝著秦月圍了過去。

秦月眼睛瞬間漲紅,喝罵一聲:“找死!”

黑色的光芒透體而出,那些撲過來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。

秦月已經撲了過去,先是抓住了左邊的一條麻繩,甚至一轉,又抓住了右邊的麻繩。

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前沖了一段兒,眼看便要掉下去,秦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,身子一轉,兩只手一拉一扯,硬生生地將另一頭的兩人甩了上來。

秦月的手被麻繩勒出了深深的血痕,鮮血染紅了粗麻繩,淡淡的血腥氣在空氣之中散了開去。

周圍的那些黑影又聚集了過來,它們想要上前,可又懼怕秦月身上的黑芒,躊蹴著不敢上前。

常薇沒有想到秦月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,這種情況下都能將兩人救上來,她眼中的嫉妒之色更濃,越發確定了,今次絕對不能讓秦月從這裏活著出去。

“殺了她!”

常薇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,她看著被那群黑影包圍著的秦月,臉上流露出壓抑不住的瘋狂之色。

死!死!死!!

只有她死了,丹尼爾才會是她的,任何覬覦丹尼爾的人,都只有這個下場。

去死吧!!去死吧!!!!

那些鬼物與常薇心神相連,常薇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傳入它們的意識之中。

所有被常薇指揮的鬼物全都變得瘋狂起來,毫不猶豫地朝著秦月他們三人撲了過去。

蘇諾沒有想到自己剛脫狼口又入虎口,看到這恐怖至極的一幕,蘇諾下意識地抱住了頭,淒厲地慘叫起來。

“啊啊啊!!!!”

剛剛攻擊,秦月體內的黑芒已經所剩不多,她幹脆將那一百多張符箓全都拿出來,朝著四周扔了過去。

“給我破!”

一聲厲喝,飛出去的符箓炸裂開來,散發出耀眼至極的紅色光芒。

漫天的紅光將頂樓空間全部淹沒,四周變得一片寂靜,聲音似乎已經全部消失了。

也許是一秒鐘,又或許是一個小時,等到紅光全部散盡,頂樓的情形慢慢地落入秦月的眼中。

剛剛圍繞在這裏的鬼物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,而常薇,卻是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。

她面色蒼白如紙,鮮血不停地從嘴裏溢出來。

哪怕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,常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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